十卷长恨天第70章 伪愈
阿阮留下的那点清凉药效如同滴入滚油的水珠只激起了片刻的滋滋作响便迅速被更汹涌的热浪吞没。
那股被命名为“焚心引”的金芒在经历了短暂的压制后仿佛被激怒了一般以更凶猛的态势在云夙体内复苏、窜动。
它们不再满足于在针刺的穴位周围游走而是沿着经络向着四肢百骸更深处蔓延。
所带来的不再是单纯的温热麻痹而是变成了一种灼烧般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金针在她血管内里穿梭、点火。
每一次心跳都将这股灼痛泵向全身。
更可怕的是云夙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已融入她血液的、细微的兄长骨灰颗粒在这“焚心引”的灼烧下似乎正在被进一步“炼化”。
那种属于云铮的、微弱的气息被强行剥离了最后的悲怆与不甘变得只剩下一种空洞的、纯粹的能量物质被金芒贪婪地吸收、同化。
兄长的存在正在从她体内被彻底抹去其精神印记沦为滋养这诡异“焚心引”的养料! “不……”云夙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发出破碎的呻吟。
她徒劳地用手抓挠着自己的手臂和脖颈试图将那些在皮下灼烧的东西抠出来指甲在皮肤上划出深深的血痕却根本无法触及经络深处的痛苦。
汗水瞬间浸透了她的素缟衣衫却又被体内的高温迅速蒸干留下白色的盐渍。
她的脸颊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起皮眼神涣散呼吸急促而灼热。
整个人如同被放在文火上慢慢炙烤从内而外承受着焚身之苦。
意识在极度的痛苦中渐渐模糊。
幻觉开始出现。
她时而看到兄长云铮站在漠北的阳光下笑着向她招手;时而又看到他浑身是血在战场上缓缓倒下眼神充满不甘;时而又变成沈砚戴着银质面具的脸冰冷的视线透过面具毫无感情地注视着她的煎熬。
“哥哥……沈砚……杀了我……”她无意识地呢喃着理智的堤坝正在崩塌。
就在她感觉自己即将被这焚心之苦彻底吞噬、经脉寸断而亡时帐帘再次被掀开。
这一次进来的不是阿阮也不是兀术鲁而是去而复返的沈砚。
他依旧披着那件黑色大氅银质面具在帐内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他似乎对帐内污秽不堪的环境和云夙濒死的惨状毫不意外步伐沉稳地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
云夙模糊的视线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散发着寒气的黑色轮廓。
但那股熟悉的、冷冽的松针气息却清晰地钻入她的鼻腔与她自身的灼热形成鲜明对比。
“看来‘焚心引’发作得比预计要快。
”沈砚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云夙想开口咒骂想用尽最后力气扑上去撕咬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沈砚蹲下身伸出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精准地扣住了云夙一只剧烈颤抖的手腕。
他的指尖隔着布料按在她腕间的脉搏上。
在他触碰的瞬间云夙体内狂躁窜动的“焚心引”金芒仿佛遇到了某种克制之物竟然微微一滞!那股灼烧般的刺痛也随之减弱了一分。
但这缓解极其短暂而且……伴随着一种更深的寒意。
沈砚的指尖像一块寒冰透过皮肤将一股冰冷的真气强行输入她的经脉。
这股外来真气霸道而精准并非为了安抚而是像一把冰冷的梳子强行梳理、压制那些失控的“焚心引”金芒。
冰冷与灼热在她体内激烈冲突带来的痛苦甚至比单纯的焚烧更甚如同冰锥与火钳同时在搅动她的五脏六腑! “呃啊——!”云夙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弓起又重重摔回地面。
沈砚对她的惨叫置若罔闻手指稳稳地按在她的腕脉上冰冷真气持续输入强行将那些四散窜动的金芒逼回主要的经络通道并压制其活性。
他的动作冷静、精确如同一个匠人在修复一件破损的器物不带任何感情。
在这个过程中云夙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被压制回经络的金芒似乎与沈砚输入的冰冷真气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联系变得……温顺了些许?但它们并未消失而是如同被套上缰绳的野马虽然暂时被驯服却依旧潜伏着狂暴的力量。
同时沈砚的真气也触及了那些被“炼化”的骨灰颗粒。
冰冷真气掠过那些颗粒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属于云铮的气息变得如同尘埃般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云夙以为自己会在这种冰火交织的极致痛苦中彻底崩溃时沈砚终于松开了手。
体内的灼烧感大大减弱虽然依旧能感受到金芒的存在和那股隐性的燥热但至少不再是那种无法忍受的焚身之苦。
极度的痛苦过后是席卷而来的、更深沉的疲惫和虚脱。
云夙像一具被掏空了的破布娃娃瘫在地上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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