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城剑雪第一百六十九章 抚仙幽香仙侣家凶涛绝岭遗古刹2
第一百六十九章:抚仙幽香仙侣家凶涛绝岭遗古刹(2) “你——父亲?”白诺城神色微震似乎被吸引了注意力点点头:“嗯。
” 暴雨惊雷的殿门口朴素的乡人历经艰辛将年幼的顾惜颜辗转带到禅寂寺一路上尽见可怖。
石阶上、广场上、环廊下……横尸遍野鲜血在暴雨中汇入河流殷红一片惨状如坠地府。
殿外惊雷暴雨转轮藏殿里豆焰黄灯依稀可辩有一人坐在居中的蒲团上周围坐着十几个中年和尚虽然有些身上有伤但是依旧法相庄严。
北方居首是一位白眉灰袍老僧个子中等消瘦如岩形容枯槁但阖眸如眠远远看去仍觉慈眉善目。
“恨妒嗔怨远比慈善恩舍更加坚韧刻骨所以其实人生来即恶世间无人不恶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
” 顾惜颜愣愣地望着寺门外的暴雨将刺痛的回忆如旧书一页页重新揭开:“这是我听见我父亲说的第一句话那天的雨就像今天这样。
” “这……这便是父亲?” 在顾惜颜的记忆中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对他所有的印象都来源于母亲的描述母亲在弥留之际说起第一次在芦风细谷中见到她父亲那时候的场景。
当时正直盛夏日上三竿。
骄阳炙烤大地唯河风轻柔最抚人心。
满谷飘飞着白色的芦苇花如絮如雪。
她是郡里采诗官每年有三个月被任命去周游各地听风采诗。
彼时她赤足挽袖摇桨泛舟正直灵泉枯竭、一筹莫展之时忽听芦苇深处有人吟唱: 翠微峰上云霞烟天尊半边我半边。
图醉疏狂日三竿鸾在水鱼在天。
欲可眠尤可眠。
哈哈 不似神仙胜似神仙。
她峨眉舒展循声摇桨抵近。
几经婉转层层芦苇过后只见一男子敞开半幅洗得灰白的衣襟正懒洋洋躺在一头熟睡的青牛背上嘴里衔着根尺许长的青嫩芦苇枝腰间吊着酒葫双眸微阖赤足摇头。
她嫣然一笑灵意迸发如涌泉当即赋诗一首: 狭舟细谷日三竿无酒无韵意兴残。
清音妙曲江风里使得偶然亦潸然。
挽袖破浪逐小船峨眉一展望江畔。
呵呵 非是太上自在天原本梦稳夏正酣。
四十余年故人双绝。
此芦风细谷之对亦绝。
她清楚的记得她母亲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重病已沉但那一刻枯黄的脸上却如同被春光抚慰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舒愉。
“我和莲姨甚至以为我们来错了地方找错了人。
”顾惜颜玉容低垂神色凝滞嘴里喃喃低吟似喁喁自述“他们若是同一个人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 “若世间有佛何以有魔何以有我?”他抬起头双眸赤红如兽眼眼白里密布血丝在昏暗的殿里显得分外恐怖“和尚们佛在何处?”他声音虽小却仿佛有种异能如同静夜之中在你耳边低声诉说。
“佛不在外佛在自心。
若心有佛性则一切声色是佛一切……”话语未尽只看殿里银光一闪即失西南角一和尚顷刻间被剑光透体血瀑喷涌刹那间几个周围的僧侣都是怒而起身拳头崩得咯咯作响作势要斗却见老和尚阖眸不语似乎又不敢发作。
此时忽听殿中响起奇音似群蝶飞舞嗡鸣不绝众僧循声细看原来是败惊伦手中之剑在激颤嗡鸣。
“此剑名为幽摄出自齐物天工府能感应杀意恨意。
” 他环顾四围嘴角勾起轻蔑冷笑:“说什么佛性佛心诸位大师各个心中杀意涌动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以报同门丧命之仇。
又与世间俗人何异?看来一座山门分不出红尘内外也生不出舍弃一切冤亲之差别的佛性无量心。
” “南无阿弥陀佛。
”白眉老僧轻念佛号如晨钟暮鼓直抵心魂。
其余僧侣徐徐坐回原初脸上怨气渐退复归平静。
“佛道本一家居士出道门之家虽然历劫尘世听今日之语仍算半步方外之人。
一刹那十万花开九百生灭性命一时生灭何足道哉。
居士问佛在何处?佛是来为众生来去也为众生然佛不在寺门楼宇之内也非泥塑照像之中。
佛是慈、悲、喜、舍的无量心也是居士此刻守住本真灵智始终不愿堕入魔道的仁善之心!不染不净居士……” “放屁。
” 败惊仑厉声爆喝再次打断另一个灰袍老僧他周身剧颤呼吸沉重如兽全身冷汗如浸湿了一地一蒲团却仍咬着牙轻蔑冷笑:“人言禅寂寺是灭佛惨祸之中的遗宝明珠。
便是当今声名赫赫的大空寺僧侣也曾借居于此。
然今日一见当真大谬。
首座说来说去说不破人性始恶之因方有今世祸乱之果。
那也罢了。
我流入邪辟来此只求教除魔辟邪之法诸位却与我缠夹许久辩无终无果的经。
少时我若魔性难遏恐怕贵寺顷刻间便有灭门之祸。
我有持戒忍辱之决心诸位却无助人解脱的究竟法门却以佛门遗宝正宗居之是为沽名钓誉、自寻死路耳。
故此恶果之因在于诸位而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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