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的第三扇门男教师的秘密第88章 谁在查谁的底
煤炉里的火光舔舐着黑暗将我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在身后冰冷的砖墙上。
砖面粗糙泛着潮湿的霉斑指尖划过时留下细微的刮擦感像在摩挲一段被遗忘的年轮。
火焰噼啪轻响偶尔迸出几点火星溅落在牛皮纸上烫出微小的焦斑又迅速熄灭如同那些尚未开口便已消逝的真相。
我手中的炭笔停在牛皮纸的中央那潦草的线条和标注勾勒出的不是一幅简单的动线图而是一个精密杀人机器的呼吸节奏。
笔尖压着纸面留下深浅不一的划痕像在复刻某种心跳的波形。
我能嗅到炭粉混着旧纸张的微酸气味那是记忆的锈迹是时间在纸上缓慢氧化的味道。
暂存区焚化炉值班室这三个点构成了一个稳定的三角周麻子就是维持这个三角平衡的钟摆。
我闭上眼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他的步伐——那不是普通的巡逻而是校准。
七个停顿点不多不少每个点停留的时间精确到秒。
这规律我曾在他值夜的第三天起就默默记录:脚步落地的节奏、鞋底与水泥地摩擦的沙沙声、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时金属支架的轻微震颤。
他不是在防人而是在调校整个系统的误差阈值。
第一次我以为那是习惯第二次我以为那是谨慎。
直到刚才炭笔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我才恍然大悟。
他不是在巡逻他是在校准。
像一个恪尽职守的钟表匠每天都在用自己的脚步去校准这台巨大机器上每一颗细小的齿轮确保时间分秒不差。
而任何误差都将引起他的警觉。
我想起那个藏在冰柜里的夜晚他检查完离开时那比平时慢了零点四秒的脚步。
那不是疲惫不是疏忽那是怀疑的延迟是一颗种子在他心里悄然落下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在寂静中震耳欲聋。
我能“听”到那零点四秒的空白像一段被刻意拉长的休止符悬在空气里等待回响。
他感觉到了异常即使他当时没能找到源头。
现在这颗种子该发芽了。
他一定会去焚化炉那个所有“误差”最终被抹去的地方。
他会去挖那些灰烬因为一个完美的校准者绝不容许自己的钟表里藏着一粒计划外的沙。
“你不能阻止他挖。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掩体里显得异常清晰带着一丝寒意连呼吸都凝成白雾在火光边缘微微颤动。
顾昭亭抬起头他眼里的疑问被炉火映亮瞳孔深处跳动着两簇小小的火焰。
我转向他继续说道:“但你要让他挖到‘不该挖的东西’。
” 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
没有多余的问话只有行动。
巷口的铁皮桶被风推着发出空洞的哐当声远处传来乌鸦的嘶鸣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那具我们从许明远房间里盗出的“苏眠模型”残肢将成为今晚这场大戏最关键的道具。
尤其是那截手臂以及手指上那个由小桃亲手编织的蓝绳结。
我能想象出顾昭亭的动作。
他会把残肢裹在废弃的旧尸袋里帆布粗糙的触感刮过他的掌心尸袋上还残留着前一次焚烧后未洗净的焦油味混着铁锈与腐肉的腥气。
他将它埋进那堆尚未清理的灰烬深处。
位置必须恰到好处既要深得像是被遗忘又要浅得能被刻意寻找的人发现。
他会故意让半截光滑得不像话的手腕露出来正对着周麻子每次巡逻必经的那个排水沟缺口。
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却是指向真相的致命路标。
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顾昭亭会在焚化炉冰冷的炉壁上用刀尖刻下一道划痕。
金属与金属摩擦发出短促刺耳的“滋”声像指甲划过黑板激起一阵本能的战栗。
那道划痕不深却精准带着某种仪式感——那是九十年代殡仪站内部使用的一种旧标记一道只有老人才懂的密语。
做完这一切他会悄无声息地退走将舞台完全留给今晚的主角。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掩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尊石像但我的思维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驰。
我能听到午夜的钟声在遥远的地方敲响低沉而缓慢那是周麻子开始校准的信号。
我能“看”到他提着那盏老式手电昏黄的光束在他身前扫出一片移动的光晕他那只独眼在光线里像一颗浑浊的琥珀映着灰烬的微光。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在固定的节点上鞋底与地面接触时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某种古老的节拍器。
当他抵达焚化炉时他会停下比平时更久。
那零点四秒的怀疑已经在他心里发酵成了必须解开的谜团。
他会关掉手电借着炉子残余的微光开始用手扒开那堆冰冷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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