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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家的第三扇门男教师的秘密第89章 死人不会校对但活人会

我的指尖捻着那截炭笔冰冷坚硬像一块凝固的黑夜。

指腹摩挲过笔身微小的凹痕那是无数次书写留下的磨损如同我记忆中那些被反复咀嚼的夜晚。

笔尖在牛皮纸粗糙的纤维上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墓地里枯叶的低语又像某种蛰伏的虫类在暗处啃噬着时间的残渣。

纸面微微凸起的纹理刮擦着笔尖每一次停顿都留下细小的颤音在寂静中扩散成一圈圈无形的波纹。

我正在绘制一张通往地狱的地图或者说是撬开地狱之门的一把钥匙。

“L-7复检报告”。

每一个字我都模仿着阿九那种近乎刻板的严谨。

笔画间没有丝毫犹豫横平竖直间距精确得如同用游标卡尺量过。

他的报告里从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冰冷的数据和术语。

我曾将他所有的报告都研究过他的标点、他的行距、他描述尸体状态时惯用的词汇都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脑子里。

现在这些烙印成了我最锋利的武器。

“红外扫描显示颅骨微动疑似脑干未完全死亡建议二次焚化。

” 这行字我写得很慢每一个笔画都充满了力量。

炭粉在纸上堆积出细微的颗粒感指尖能感受到那层薄薄的浮尘般的触感仿佛写下的是某种禁忌的咒文。

这是投向一潭死水的第一颗石子我需要它激起的涟漪足够大大到能掀翻那艘伪装成诺亚方舟的贼船。

为了让这颗石子看起来更真实我没有选择现代的高清打印机。

顾昭亭从废品站淘来的旧式针式打印机成了我的共犯它在牛皮纸上敲打时发出的“哒哒”声像极了系统那颗衰老心脏的搏动。

每一声撞击都带着金属针头与色带摩擦的刺耳杂音墨点排列成行留下那种独有的、带着微弱横向条纹的印记。

在这个一切都追求高清和精准的地下王国里这种带着瑕疵的“古老”痕迹反而代表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一种来自旧时代的、不容篡改的物理证据。

我将这份新鲜出炉、还带着墨水和牛皮纸混合气味的报告轻轻吹干。

那气味浓烈而陈旧混杂着油墨的苦涩与纸张受潮后散发的霉味像是从某个尘封多年的档案柜深处翻出来的遗物。

我用指尖轻抚纸面确认墨迹不再晕染然后小心翼翼地塞进暂存区文件架最显眼的位置。

那个位置是周麻子雷打不动的领地。

他每天清晨巡查的第一件事就是像君王检阅奏折一样翻看那里的文件。

他信奉自己的直觉和经验对我们这些“数据派”嗤之以鼻但他更相信流程。

只要这份报告出现在它该在的地方他就必须看必须处理。

我靠在冰冷的砖墙上闭上眼能清晰地想象出顾昭亭的动作。

他像个幽灵滑入暂存区的寂静里。

他会找到L-7号冰柜用我给他的钥匙打开。

他会移走那具作为诱饵的、已经完成使命的旧模型再将新的模型放进去。

那具新模型是我们所有希望的凝结。

它的脸是我用自己的照片作为蓝本亲手调整数据塑造的与我有着七分相似。

皮肤是用特制硅胶覆上微血管纹理再一点点点染出青白交杂的尸斑触感冷而柔韧像一具真正沉睡中的躯体。

这是一种恶毒的挑衅也是一个必要的标记。

更关键的是顾昭亭在它颈部植入的微型气泵由一个微小的压力传感器控制可以模拟出最微弱、最贴近濒死状态的脉搏。

那搏动极其细微若非贴耳细听几乎无法察觉却足以让一个经验老道的守夜人瞬间汗毛倒竖。

他还会在冰柜的内壁涂上一层特制的温感涂料。

这种涂料在极寒环境下是透明的可一旦遇到高于冰点的温度——比如活人呼出的气息或者颤抖的手指触摸留下的余温——它就会像血迹一样缓慢地晕染开一抹诡异的红色如同伤口在低温中重新渗血。

最后一步也是最画龙点睛的一步。

他会将一张阿九工牌的复印件不经意地夹在暂存区厚重铁门的门缝里。

它会像一片被遗忘的落叶安静地等待着发现。

这一切都在告诉周麻子一个信息:那个最严谨、最不可能出错的技术员阿九已经来过这里并且“发现”了异常。

我等待着时间在黑暗的掩体里被拉扯得无比漫长。

每一秒都像一滴水缓慢地从钟乳石尖端滴落砸在心上溅开一圈冰冷的涟漪。

外面雨声渐渐停了只剩下屋檐上残余的雨水滴答作响节奏零落像是某种倒计时的节拍器。

然后顾昭亭带回的监听设备里传来了第一个声音。

是周麻子沉重的脚步声和他那标志性的、略带喘息的呼吸。

那呼吸粗重而浑浊夹杂着喉咙深处的痰音每一步都踏在水泥地上震得耳机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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