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的第三扇门男教师的秘密第222章 谁在模仿谁
刺鼻的化学药剂气味弥漫在暗房里像无数细针扎进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与显影液混合的腥涩。
唯一的红色安全灯像一只窥探秘密的眼睛幽幽地悬在头顶将我的影子扭曲成匍匐在墙上的鬼魅。
光晕下空气仿佛凝固成粘稠的血浆连时间都在这暗红中缓慢窒息。
我屏住呼吸指尖因用力而发白用镊子夹起最后一张在显影液中浮沉的底片。
药水表面泛起微弱涟漪倒映着那枚血红的光源像一只垂死之眼在液面眨动。
影像如同一个从深渊中缓缓升起的亡魂在药水的浸泡下逐渐清晰——轮廓浮现时伴随着一种近乎听觉的“滋啦”声仿佛记忆本身在显影。
雪地。
无垠的、吞噬一切光线的惨白像一层厚厚的棉絮裹住整个世界连风都变得沉闷而滞重。
一个年轻男人的背影在及膝的深雪中跋涉每一步都陷进松软的雪层发出“咯吱——咯吱——”的闷响又迅速被风雪吞没。
他的轮廓在风雪里显得单薄而决绝肩头结满霜花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晶簌簌落下。
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襁褓那姿势与其说是呵护不如说是一种绝望的抓握——指节因寒冷而泛青却死死箍住那团布料仿佛那是他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连接。
镜头的尽头是一块模糊的、挂着冰棱的牌子我几乎能辨认出上面“福利院”的字样冰凌在风中轻轻相撞发出细微如铃的“叮——叮”声。
男人转过半张脸风雪刮得他脸颊生疼皮肤皲裂的痛感仿佛透过底片传递到我脸上。
那张脸赫然是年轻了二十岁的老K。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指尖传来一阵麻木的刺痛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这便是第七号储物柜里他隐藏最深的秘密。
不是什么犯罪证据而是一场告别。
我的“金手指”能力在这一刻自行启动视野中的底片被一层淡金色的数据流覆盖像有无数微小的光虫在影像表面爬行。
我将焦点锁定在那个婴儿的襁褓上布料的纹路、针脚的走向甚至一处微小的、因拉扯而形成的破损都被拆解成无数微观数据在我的视网膜上飞速流动发出细微的“嗡鸣”声如同蜂群振翅。
与此同时我调出了苏眠偷偷传给我的、一张关于老K养女“小满”的童年照。
照片里小小的女孩裹着一条样式古旧的襁褓巾笑得天真烂漫阳光洒在她脸上暖得几乎能闻到奶香。
数据比对开始。
两条完全不同时空里的纹路像两条跨越二十年的河流开始交汇、重叠、融合。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完全一致。
襁褓上那处微小的破损与小满童年照里襁褓巾上的痕迹形成了完美的镜像对称。
就是她。
老K在二十年前的那个雪夜亲手送走的就是小满。
一股荒谬的寒意从脊椎窜上天灵盖像有冰蛇顺着脊骨游走我抑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
笑声在狭小的暗房里回荡撞上四壁又反弹回来混着药水挥发的“嘶嘶”声显得格外诡异。
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老K追求的从来不是冰冷的“静止”不是让模型永恒地停留在最美的年华。
他要的是让时间精准地、残酷地永远停在那个他与孩子分离的瞬间。
他不是在制造完美的“她”他是在一遍又一遍地重演那场撕心裂肺的告别。
每一个模型都是他对那个雪夜的赎罪和诅咒。
我走出暗房回到我的工作台。
那具作为诱饵的假模型静静地躺着面容恬静仿佛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
灯光落在她脸上皮肤泛着一种近乎真实的瓷质光泽指尖轻触竟有微微的温感像是体内血液仍在流动。
我拿起最细的一把刻刀刀锋在灯下闪着冷光寒意顺着金属传导至指尖。
我的手很稳稳得不像一个刚刚窥破天机的人。
我凑近模型的脸在那酷似小满的右侧唇角找到一处极其细微的、几乎可以忽略的皮肤纹路。
我的刀尖轻轻落下在那道纹路上加深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痕迹——触感上只是一次极轻的划动却像在命运的丝线上打了一个死结。
这道痕迹的位置、长度、角度都与刚刚在底片上看到的襁褓因拉扯而破损的位置形成了完美的轴对称。
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一个在布料上一个在皮肤上。
一个属于过去一个指向现在。
做完这一切我旋开模型胸腔的盖子重新调整了里面的微型心跳模拟器。
我没有将它调快反而调得更慢更微弱。
屏息凝听那“咚——咚——”的心跳声像是从极深的井底传来遥远而微弱带着新生儿在母体中才有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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