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暄阳第27章 木簪二
肖清月死死地盯着九月那目光复杂到了极点——有惊疑有挣扎有对权威处方的依赖更有对丈夫病情的无边恐惧。
时间仿佛凝固了。
终于在九月几乎要窒息的时候肖清月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极其缓慢、极其沉重地点了下头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嘶哑:“…好…你…你试试吧…” 九月精心熬药日夜守在仓梓青榻前。
得到许可的九月像绷紧的弓弦。
她亲自挑选药材分量精确到分毫守在炉火旁寸步不离地盯着药罐。
火候大小煎煮时间她一丝不苟。
药汁的苦涩气息弥漫在压抑的房间里。
她搬了个小杌子守在仓梓青榻前每隔一个时辰就用温水浸湿帕子为他擦拭滚烫的额头和脖颈喂他喝下精心熬制的汤药。
夜深人静时风雪拍打着窗棂她困得眼皮打架却依旧强撑着听着他艰难的呼吸声心中默默祈祷。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
三天后那持续不退的、如同烙铁般的高热终于开始缓缓下降!五天后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明显减轻痰中的血丝也消失了!到了第七天的清晨当第一缕微弱的曙光透过窗纸照进来时昏迷多日的仓梓青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甚至能在九月的搀扶下勉强坐起身小口小口地喝下温热的米粥! “方子……” 仓梓青的声音虚弱得如同游丝目光却异常清明地落在守在床边的九月身上“……是你改的?” 九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青砖地上额头几乎触地声音带着惶恐和请罪的意味:“是……是奴婢擅作主张改了夫人的方子……奴婢该死!请老爷责罚!” 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肖清月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丈夫。
仓梓青沉默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九月那单薄却挺直的脊背。
许久许久他才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起来吧……” 他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与肯定“你……做得对。
” 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身旁眼眶泛红的肖清月缓缓说道:“这丫头……比我想的……更有天分。
” 病愈后的仓梓青对九月的态度明显软化。
这场大病如同淬火的利刃不仅考验了九月的医术更重塑了她在仓梓青心中的位置。
他不再仅仅将她视为一个需要教导的“童养媳”或“学徒”而是真正开始将她当作一个可以探讨医术、甚至在某些方面能提供新思路的“医者”来看待。
他开始在教授她更深入的医理时不再只是单向灌输而是会停下来问:“九月你看这脉象当如何解?” 遇到一些复杂的病例他甚至会主动唤她过去:“九月你也来听听说说你的看法。
” 村里人是最敏锐的。
他们渐渐习惯了那个总是安静地跟在仓大夫身后提着药箱眼神专注的“小仓娘子”。
起初是惊奇后来是信任。
当仓梓青忙着处理其他病人时一些抱着孩子的妇人会自然而然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九月: “小仓娘子快帮我瞅瞅娃儿这疹子…” “小仓娘子我这月事不调吃了上次你给的方子好多了就是还有点…” “仓大夫忙着呢?那……那麻烦小仓娘子给看看我这腰……” 九月用她的耐心、细致和日益精进的医术赢得了村民们发自内心的认可和依赖。
这声“小仓娘子”不再是戏谑而是沉甸甸的信任。
腊月里仓家准备过年事宜。
腊月廿三扫尘日。
腊月的仓家终于有了些许过年的忙碌气息。
阳光难得地驱散了连日的阴霾虽然空气依旧清冷。
为了扫尘迎新肖清月指挥着下人们将一些不常用的库房打开通风、清扫。
九月也被唤去帮忙清点库房里的陈年旧物。
库房位于宅院最深处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樟脑混合的气味。
高高的架子上堆满了蒙尘的箱笼杂物。
九月和两个小丫鬟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灰尘清理着角落。
“哎哟这箱子可真沉!” “轻点轻点里面装的什么呀?” “谁知道呢都是些老物件了……快擦干净夫人等着点数呢。
” 九月搬动一个沉重的樟木箱子时箱盖有些松动露出了里面一些用油布包裹着的卷轴和书籍。
她小心地解开油布想看看是否需要重新包裹防潮。
就在她拿起最上面一幅卷轴准备擦拭灰尘时卷轴的一端系带松脱画卷“哗啦”一声向下展开了一小半! 一幅泛黄的绢本工笔画像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九月的眼帘! 画中是一位年轻女子约莫二八年华。
她身着素雅的浅碧色衣裙端坐在一丛盛开的玉兰花旁。
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唇边噙着一抹温柔娴静的笑意容颜清丽绝俗气质温婉出尘。
然而让九月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并非女子惊人的美貌而是她发髻间斜簪着的那支木簪!那簪子的样式、那朴素无华却线条流畅的花苞造型…与她怀中贴身收藏的那支母亲留下的木簪一模一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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