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诸侯春秋与战国第126章 属镂之剑公元前605年 夏 秋
姑苏台上的夜宴风波如同一道深可见骨的裂痕横亘在吴王夫差与相国伍子胥之间。
往昔虽有不和尚存君臣之谊经此一事那仅存的信任也已摇摇欲坠。
谗言如毒藤在猜忌的墙壁上疯狂滋长终将结出恶果。
伍子胥被“送”回府邸后便称病不朝。
他并非真的病倒而是心死。
府中庭院深深往日门庭若市如今却门可罗雀只有几个忠心老仆依旧默默侍奉。
他时常独坐庭中望着院角那棵日渐苍老的古柏一坐便是半日眼神空洞仿佛魂魄已随先王而去。
然而吴国即将发生的巨变让他无法真正置身事外。
伯嚭与越国使者曳庸、诸稽郢往来愈发密切越国进献的巨木已开始分批运抵吴境征发的民夫怨声载道。
更让他心惊的是夫差似乎已完全被越国的“恭顺”所麻痹竟有意应越王勾践“亲来吴国谢罪”的请求。
这一日伍子胥得知夫差已正式允准勾践不日将来吴国朝拜并下令在姑苏台准备盛大的受降仪式。
他再也坐不住了。
他知道这绝非勾践的屈服而是范蠡、文种的又一毒计!一旦勾践亲至吴国要么是行刺要么是进一步麻痹夫差无论哪种都将把吴国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穿上最庄重的朝服戴上先王赐予的玉冠手持象牙笏板不顾老仆的劝阻毅然走向王宫。
他不再求见而是直接跪在了宫门之外烈日炎炎炙烤着他花白的头发和布满皱纹的额头。
“大王——!老臣伍子胥冒死再谏!”他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却如同洪钟穿透宫墙“勾践之行包藏祸心!其入吴如猛虎入柙看似驯服实则待机噬人!此乃亡国之兆大王万万不可允准!恳请大王诛伯嚭斩越使发兵会稽永绝后患——!” 他一遍遍地高呼声泪俱下字字泣血。
汗水浸透了他的朝服顺着脸颊滑落与浑浊的老泪混合在一起滴落在滚烫的石板上瞬间蒸发。
宫门守卫面露不忍却无人敢为他通传。
消息很快传到正在宫内与伯嚭、旋波宴饮的夫差耳中。
“又是他!”夫差将手中的玉杯重重顿在案上美酒溅出脸上满是烦躁与厌恶“这老匹夫莫非真要逼孤杀他不成?整日危言耸听搅得孤片刻不得安宁!” 伯嚭心中暗喜面上却做出忧虑之色:“大王息怒。
相国年事已高性情偏执亦是念及先王恩情忧心国事。
只是……他如此在宫门外喧哗若让越国使者看见岂不笑我吴国朝纲紊乱君臣失和?且他口口声声说勾践包藏祸心岂不是暗指大王……识人不明?” 旋波也依偎过来柔声道:“大王相国如此诋毁妾身的故国妾身……心中实在害怕。
” 她眼中泪光点点更添楚楚可怜之态。
夫差看着怀中美人梨花带雨再想起伍子胥那毫不留情的指责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怒火终于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
他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对侍卫厉声道:“取属镂剑来!” 属镂乃是吴王佩剑象征着生杀予夺的王权。
伯嚭心中狂跳知道关键时刻到了他必须再推一把。
他跪伏在地泣声道:“大王!相国虽有罪然终究是两朝老臣于国有功啊!还请大王念其旧劳从轻发落!” 他这看似求情实为激将的话如同火上浇油。
夫差冷笑道:“有功?他仗着先王宠信如今便不把孤放在眼里!整日诅咒我国将亡岂是臣子所为?孤意已决!将此剑赐予伍子胥让他……自行了断!” 当内侍捧着那柄寒光闪闪的属镂剑来到宫门外宣读完大王旨意时周围一片死寂。
烈日依旧空气却仿佛凝固了。
伍子胥跪在地上的身躯微微一震随即他缓缓抬起头脸上竟没有半分惊恐反而是一种解脱般的平静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刻骨的悲凉。
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恭敬地接过那柄象征着最终裁决的宝剑。
他抚摸着冰凉的剑身仿佛在抚摸自己为之奋斗一生、却最终被弃如敝履的忠诚。
他仰头望向吴宫的方向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宫墙看到了那个他曾倾力辅佐、如今却赐他死亡的君王。
“哈哈哈……”伍子胥忽然放声大笑笑声凄厉如同夜枭啼血“扶吾眼悬于吴东门之上以观越寇之入灭吴也!!” 此言一出周围所有人包括那宣旨的内侍都吓得面无人色!这是何等怨毒、又何等绝望的诅咒! “相国!慎言!”内侍颤声提醒。
伍子胥恍若未闻他站起身不再看那宫门一眼手持属镂剑一步步向自己的府邸走去。
他的背影挺得笔直仿佛不是去赴死而是去完成最后一次朝拜。
回到府中他屏退所有哭泣的家人与老仆。
沐浴更衣从容不迫。
然后他面向越国的方向——那个他一生之敌所在的方向横剑于颈。
“先王!子胥……无能不能再为我吴国效力了!夫差!昏君!你今日杀我他日必为勾践所擒死无葬身之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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