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小故事集A秋季血嗣
秋之卷 · 第八章:血嗣 风在窗外呜咽卷起枯黄的落叶抽打着玻璃发出细碎而持续的噼啪声像是无数亡灵在焦急地叩打着这扇隔绝生死的窗户。
卧室内的空气粘稠得如同胶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陈腐的木质甜腥和一种更深沉的、仿佛来自墓穴深处的土腥气。
那本来自百年前的沉重杂记此刻就摊开在书桌上泛黄的纸页如同干枯的皮肤上面那些绝望的字句则像是刻在骨骼上的诅咒。
真相并未带来解脱反而像一块巨大的、刻满墓志铭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了林晚的心头将她最后一丝残存的、名为“希望”的微光彻底碾碎。
轮回。
百年的恐怖轮回。
她的曾祖辈那位在杂记中留下潦草字迹的先人经历了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噩梦——镜中异动亲人被侵蚀成为坐标无法摧毁的镜子以及那令人窒息的、逐步逼近的吞噬。
他甚至摸索到了“坐标”和“替代”这些核心概念却最终在无尽的恐惧和无力中败下阵来只能将这邪物深锁留下血泪的警告。
而她的周哲成了新一轮的牺牲品。
他那短暂的清醒那声“快走”的回响是他作为“周哲”这个个体在被彻底吞噬前发出的最后一丝微弱星光。
现在轮到她了吗? 成为新的坐标?像周哲一样被逐渐抽空灵魂变成一具冰冷僵硬的空壳永恒地“锚定”在这地狱的入口眼睁睁看着那个彼界的黑暗通过自己一点点吞噬掉所剩无几的现实? 还是……尝试那杂记中提到的、凶险万分的“替代”之法?用自己这残破的身躯和濒临崩溃的意志去冲击那个连接点去置换周哲? 杂记里说得清楚这需要血脉相连者。
她是林晚是这面镜子的现任持有者她的血脉无疑就是最好的“引子”。
而周哲刚刚经历了她以记忆和情感发起的冲击坐标正处于前所未有的虚弱和“松动”状态。
条件似乎都吻合了。
可是然后呢? 成功了她取代周哲成为新的坐标承受他那非人的痛苦看着自己的意识被一点点磨灭最终变成镜廊前又一尊沉默的雕像而周哲……他能因此获得解脱吗?还是仅仅只是延缓了他的毁灭甚至可能因为“替代”过程中的冲击而加速消亡? 失败了如杂记所警告的二人皆堕入深渊被那镜廊彻底吞噬成为那无数标本中新的、永恒痛苦的一员。
无论哪种结果前方都是万劫不复。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散落的旧照片——照片上曾祖母那与她何其相似的眼神阿贵那阴郁空洞的表情——落在了紧闭的卧室门上。
门板的另一侧是陷入“休眠”的周哲是那面布满裂纹、背后黑暗涌动的镜子是那个正在失去耐心的、来自彼界的恐怖存在。
逃? 这个字眼在杂记的最后被用力地、绝望地重复着。
可她能逃到哪里去?这面镜子与她血脉之间的诡异联系早已像无形的锁链将她牢牢拴住。
就算她此刻能冲出这间公寓跑得远远的谁能保证那镜中的存在不会通过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再次找到她?或者在她逃离之后这面镜子又会选中下一个无辜者开启新一轮的恐怖轮回? 她想起了周哲最后看向她的眼神那疲惫深处的一丝温柔和清醒。
他让她走是不想她也落入这永恒的折磨。
可是她怎么能走? 将他一个人不是将他那可能还残存着一丝意识的躯壳独自留在这绝望的深渊? 一种奇异的平静如同深潭底部冰冷的水缓缓漫过了她心中的恐惧与绝望。
不是勇敢而是认命是一种在看清所有道路都通向悬崖后反而不再挣扎的、死寂般的坦然。
她慢慢站起身身体依旧虚弱脚步依旧虚浮但眼神却不再迷茫。
她走到书桌前伸出手轻轻拂过那本古老的杂记拂过那些承载着百年痛苦的字迹。
然后她的手指落在了那张曾祖母站在镜前的旧照片上。
照片上的女人眉宇间是同样的惊惧但似乎也多了一丝她当时未能理解的……决绝。
难道曾祖母也曾面临过类似的选择? 她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那个用褪色红绳系着的小小桃木符上。
这是曾祖辈尝试对抗的遗迹虽然失败了但至少他抗争过。
她伸出手将那个桃木符拿了起来。
入手冰凉木质细腻上面刻着的符文早已磨损得难以辨认。
它没有任何力量只是一个象征一个来自百年前的、不屈的回响。
她紧紧攥住了桃木符尖锐的边角硌着她的掌心带来一丝微弱的痛感帮助她维持着最后的清醒。
她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
不是逃离不是苟且。
是走入那片黑暗。
但不是作为被动的祭品而是作为……一个终结。
她要回去回到客厅回到那面破裂的镜子前回到周哲的身边。
她要尝试那“替代”之法不是为了拯救谁(那或许早已不可能)而是为了斩断这百年的诅咒为了不让这恐怖继续传承下去。
她要用自己的血自己的魂作为最后的燃料去冲击那个连接点哪怕最终的结果是共同毁灭是彻底打开那扇门引来更可怕的东西她也要让那个彼界的存在知道它选中的“血嗣”并非只会恐惧和顺从。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睡前小故事集A秋季血嗣来源 http://www.llwne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