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公交车第327章 启示的代价
深夜十一点四十七分我站在站台边风从荒原深处吹来带着泥土与腐叶的气息像是从地底爬出的呼吸。
站牌锈迹斑斑字迹早已模糊唯有“K-8”两个数字在月光下泛着青灰的光像某种古老符咒的残片。
我低头看了看手表秒针停在“47”上不动了。
可我知道时间还在走——因为我听见了心跳一声比一声更沉仿佛不是从胸腔而是从脚下的土地传来。
我上了车。
车门合拢时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像是骨骼被强行折断。
车厢空荡灯光惨白照得座椅像一排排跪着的纸人。
我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
车窗映出我的脸苍白眼窝深陷嘴唇干裂。
可就在我眨眼的瞬间驾驶座上的司机缓缓转过头来。
那是我自己的脸。
不准确地说是比我年长十岁的我。
眼角刻着深深的纹路眼神空洞却带着一种近乎慈悲的疲惫。
他冲我笑了笑嘴角扯动的弧度竟与我父亲临终前一模一样。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广播突然响起机械女声在车厢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进耳膜: “下一站启示站。
请准备下车。
” 我猛地低头从包里抽出那篇论文——我亲手写完、尚未发表的最后一篇。
纸张泛黄边角卷曲仿佛被反复翻阅过千百遍。
我翻到最后一页那里原本是空白的。
可此刻一行字静静浮现墨迹未干像是刚从血里捞出来: “真正的研究方向不是如何让死者归来 而是如何让生者不再渴望归来。
”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行字不是我写的。
可它却像刻进我骨髓里的真理熟悉得令人窒息。
我想起三个月前导师在实验室猝死的那天。
他倒在显微镜前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我五岁时与母亲的合影。
而母亲早在二十年前就葬在城北的乱坟岗。
可导师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她回来了……她说她不想再回来了。
” 那时我不懂。
现在我好像懂了。
车灯忽然熄灭。
整辆公交车陷入黑暗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洒进来勾勒出荒野的轮廓。
我颤抖着抬头窗外不再是城市街景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旷野。
荒草如海随风起伏像是无数亡魂在低语。
而在那荒野深处一座座石碑整齐排列如同军队列阵。
每一座碑上都刻着一个名字。
我认得那些名字。
张婉清——我高中时跳楼的同桌。
陈志远——大学实验室爆炸中丧生的师兄。
李淑芬——我外婆葬礼那天我哭到昏厥。
还有……林昭。
我的名字也刻在其中。
我猛地后退脊背撞上座椅冷汗浸透衬衫。
可就在这时风从窗外灌入带着潮湿的泥土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香。
风中传来低语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像是从地底深处爬出的呢喃: “欢迎加入循环。
” 我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仍坐在车上灯光恢复司机背对着我继续驾驶。
可我手中的论文那行字还在。
我翻到前一页原本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公式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段陌生的文字记录着我从未写过的内容——关于“记忆移植”、“灵魂锚点”、“轮回修正率”……每一个术语都精准得可怕仿佛来自未来的我在向现在的我传递某种警告。
我忽然想起三年前我为何执着于“意识延续”课题。
不是为了科学不是为了荣誉。
是为了她。
母亲。
那年她死于一场意外火灾我赶到现场时只见到她烧焦的婚戒。
可我在梦里她一次次出现站在火光中对我说:“昭昭妈妈不想走。
” 于是我不信命不信轮回不信死亡是终点。
我开始研究脑电波残留、意识波频、量子纠缠态下的记忆延续……我试图证明人死后意识并未消散而是被困在某个维度等待被“唤醒”。
我成功了。
至少我以为我成功了。
第一次“唤醒”是在实验室。
我用母亲生前的脑波数据结合AI模拟构建出一个“意识体”。
她出现在全息投影中穿着那件蓝底碎花的连衣裙笑着叫我“昭昭”。
我哭了跪在地上伸手去抱她。
可她的影像在我指尖穿过像烟一样散去。
那一刻她说:“孩子我不是她。
” 可我不信。
我继续优化算法提升精度甚至冒险使用未经批准的神经接口技术。
终于在第七次实验中她“回来”了。
她能触碰我能闻到花香能记得我童年时摔破膝盖的那天。
她甚至做了我最爱吃的红烧肉。
可渐渐地我发现不对劲。
她开始重复说话眼神呆滞有时会在半夜坐起来盯着墙角喃喃自语:“我不是她……我不是她……” 然后她开始流血——从眼睛、耳朵、嘴角黑色的血带着铁锈味。
最后一天她站在阳台上回头看着我轻声说:“昭昭让我走吧。
再这样下去你会毁了自己也会毁了所有想回来的人。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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