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之逆行东土记第39章 故地河枯逢旧主 素衣笑破镜花缘
第三十九回 故地河枯逢旧主 素衣笑破镜花缘 五圣踏着流沙河的晨雾向东而行唐僧的白龙马突然在岔路口驻足。
马鼻喷出的白气里竟卷着缕熟悉的脂粉香 —— 与当年女儿国驿馆的龙涎香一模一样只是此刻混着干涸河床的尘土味在鼻尖凝成涩涩的痂。
“师父这路不对。
” 悟空勒住缰绳金箍棒在掌心转得飞快棒身映出的前路突然扭曲化作条干涸的河道。
河床裂开的纹路里嵌着些褪色的珠钗钗头的凤凰纹与女儿国女王凤冠上的图案分毫不差。
他火眼金睛穿透迷雾望见三十里外的城墙垛口正飘着面素白旗帜旗面绣的不是凤凰是株枯萎的子母河莲。
八戒的钉耙突然在肩头发烫他摸着齿缝间残留的桂花糕碎屑突然想起当年误饮子母河水的胀痛 —— 那时他躺在驿馆的雕花床上听见窗外女王与唐僧的对话:“御弟哥哥若肯留下我愿将江山托与你。
” 唐僧的回答混着木鱼声模糊得像隔着层水雾可此刻回想那迟疑的停顿里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波澜。
“是女儿国!” 八戒的钉耙 “哐当” 落地耙齿掀起的尘土里浮出块龟裂的河泥泥中裹着半片婴儿襁褓上面绣的 “平安” 二字已被风沙磨得只剩轮廓。
这景象让他突然捂住肚皮当年从肋下钻出的小八戒哭闹的声音竟与此刻风中传来的呜咽重合。
沙僧的降妖宝杖在掌心轻颤杖头骷髅的眼眶里倒映出子母河石碑的虚影。
碑上 “禁饮” 二字是新刻的凿痕里还沾着新鲜的石屑与当年他刻在老鼋背甲上的 “共生” 二字用的竟是同一种凿子。
他望着河床深处那些被风干的蚌壳里似乎还藏着取经人骸骨的磷光 —— 三百年前他曾在这里偷偷埋过个夭折的女婴那孩子的襁褓也绣着与眼前相同的莲花。
唐僧的通关文牒突然在怀中发烫锦缎封面的青莲图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他想起当年女王在文牒上盖印时指尖划过 “御弟” 二字的轻柔那时她的凤袍扫过他的僧鞋金线在青砖上织出转瞬即逝的花。
而此刻文牒烫得像块烙铁仿佛要将那些尘封的记忆都烫出来。
护城河的吊桥在吱呀声中落下桥板的裂缝里卡着些干枯的莲茎。
女王站在桥那头素白的衣裙在风中贴紧身形褪去凤冠的发髻上只插着支银簪簪头的珍珠已失去光泽像滴凝固的泪。
她手中握着把青铜小刀刀刃上还沾着石屑 —— 显然刚刻完石碑上的字。
“圣僧别来无恙。
” 女王的声音里没有了当年的娇柔添了些风沙磨过的沙哑。
她抬手示意五圣过桥袖口滑落的瞬间露出腕上道浅浅的疤痕“去年修桥时被石片划的倒比凤镯更凉快。
” 这随意的话语里藏着多少与江山对峙的日夜唐僧突然不敢细看她的眼睛。
街中的景象让五圣倒吸凉气。
女子们捧着空碗坐在石阶上碗底的水痕早已干透却仍保持着饮水的姿势。
有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正用石子在碗底画水波纹画完又擦掉指尖的茧子比八戒的还要厚。
她们看见唐僧时眼中没有了当年的好奇只有种近乎麻木的平静仿佛早已知道他会再来。
“子母河干了十年了。
” 女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正用那把青铜小刀细细刮着通关文牒上的 “御弟哥哥” 四字。
刀刃划过锦缎的声响像极了当年她剪断凤袍金线的脆响“当年你说‘来世若有缘分’我等了十年才懂‘来世’即是‘今生’—— 你走后的每一天都是我的来世。
” 文牒上的字迹渐渐淡去露出底下被金线掩盖的划痕 —— 是女王当年偷偷刻的小像画中唐僧的僧袍下摆沾着朵小小的子母河莲。
这秘密藏了三百年此刻在干涸的河床边终于见了天日。
悟空的金箍棒突然在掌心转得飞快棒身映出的街景里那些捧空碗的女子碗底都刻着同一个字:“等”。
而她们的瞳孔深处都藏着个模糊的僧影有的在凌云渡上船有的在雷音寺拜佛却没有一个回头。
“这河是怎么干的?” 八戒的钉耙指向河床深处那里有个巨大的石闸闸板上刻着女儿国的符咒“俺记得当年河水旺得很连石头都能泡出青苔。
” 他的钉耙齿突然勾住块玉佩玉上雕的并蒂莲已裂成两半一半刻着 “唐”一半刻着 “瑶”—— 女王的小字他在通关文牒的夹层里见过。
女王的指尖划过玉佩的裂痕突然轻笑出声:“当年你师兄说喝了子母河水就能生娃。
我便让人筑了这闸想等你回来亲手开闸放水 —— 谁知等成了枯河。
” 她的指甲缝里还嵌着石屑刮过玉佩时发出细碎的声响“那些姑娘捧空碗不是渴是怕忘了喝水的滋味。
” 沙僧的降妖宝杖顿在 “禁饮” 碑前碑石的震动里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画面:他蹲在子母河边看着个老婆婆将刚出生的女婴放进竹篮顺流漂向下游。
那孩子的襁褓上也绣着朵莲花与唐僧文牒上的一模一样。
“她们不是不能生” 沙僧的声音有些发颤“是怕生下来也像那孩子一样等不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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